(黃輝)
百城煙水,慎軒。 藏印:黃輝之印
頂有異峰雲冉冉,源無別派水泠泠。遊山未到山窮處,終被青山礙眼晴。
萬般施設不如常,又不驚人又不長。如常恰似秋風至,無言涼人人自涼。
款書:余壬寅去京師過南陽時,慈舟禪師居伏牛山,遣其上足體復饋杯,答時匆匆不能疑,曲卷在諸王孫座上。越三歲而師坐脫,余正臥病,聞之慨然。今夏禮佛如峨嵋,取道過余,盛暑中勞苦特甚。問師遺偈。云︰偈甚多,不能記。但教諸弟子念佛,勿滯教相,珍重而別。平生行解,此其末後喫 ,為人一句哉!體復索余偈,予復何言,兼奉歸來,一切禁斷詩文,但書往時所愛古偈二則,伴上人入三峨無畏光中。水鳥樹林,必能相正耳!萬曆戊申(1608)六月四日,慎軒居士黃輝。 鈐印:黃輝之印
(米萬鍾)
昔參話頭者,悟千峰寒色,致耳目居起,無非悟中見解。平倩先生夙慧自蒲團上來,生才二齡,見城額輒誦其字,以故書法從慧性中發,而氣韻豐致,自非世學可班。至為祇林梵侶濡毫,較尋常更覺超軼。此卷大小二種,皆仙仙躍躍,趣在筆墨外,如曼殊現說法光,令人目攝心醉,而卒無可摹擬者。正偈所云:「無意涼人人自涼」也,放至此哉,然此可與解人道耳。迪仲購是卷,不惜輸重資於僧寮,亦具慧眼者矣。留閱旬日,識此歸之,時崇禎己巳(崇禎二年,1629)清明前三日也。北地米萬鍾書。 鈐印:玉音文采風流、米萬鍾字仲詔、支人君子林中客
(王思任)
要識鐵菴在前,慈舟落後,持名一簡要方子雲棲指破,就如陽明先生講良知一般。行到水窮處,坐觀雲起時,截斷天下人舌頭可也。
迪仲愛鐵菴字少,愛鐵菴字中之字多,居王都之市,賣鐵菴,買鐵菴者濟濟,豈盡解此。山陰門人王思任題。 鈐印:王思任印
(薛寀)
慎軒(黃輝)先生,先大父年友也。寀生也晚,不及望見先生,而私窺其書,驚蝶舞鴻、酣恣橫出,想其神明于清虛碧落之上,不復可躡塵而追也。先生禪解平實,無意獵名,而精妙乃如此。迪仲此卷,尤其得意境,昔人所云︰絢爛之極乃造平淡者。卷有友石(米萬鍾)、遂東(王思任)二先生跋,可謂三絕。茲復令予續其後,何異峨嵋、赤城間置到公奇礓石,當令觀者掩口反走。若學道人作平等觀,則鹿苑、恆沙總歸大地耳。通家弟薛寀為迪仲尊契丈先生敬跋。 鈐印:薛寀之印
(吳楨)
慎軒先生書法,有楊少師之遒,米南宮之媚,合鑄而出,自成一家書者也。此卷寫提唱宗風,語尤可喜。當時馬上君子,嚮道甚盛。如董玄宰、唐元徵、瞿洞觀、吳觀我、蕭玄圃、顧開雍、吳本如諸先生及陶石簣(陶望齡)、袁玉蟠(袁宗道)兩家兄弟,發心真切,又得正法眼密藏,激揚跌宕,柔翰流傳人間,如此類者多矣。李龍湖(李贄)一敗,此事遂散落不收。今日長安但有棋社愽塲,即求諸公之游戲翰墨絕少,况談禪郭。迪仲先生什襲,懷此志意可想,非止作觀照般若者,兼之仲詔、季重、諧孟、慎旃數名宿齊聲讚嘆,正是靈山會儼然。余鈍,置倒刹竿走矣。崇禎癸酉(1633)夏季書於京邸之澹永齋。華亭吳楨。 鈐印:松風閣裡是前身、楨、澹人。
(安廣居)
昔傳坡公(蘇軾)為戒禪師後身,此不必論。公精于禪理,文禪、詩禪,謠語訛笑亦禪,平常口頭語,俱入禪三昧,非大來歷人,不能如是。昭代為中郎先生可為繼軌,從《中郎集》中識黃平倩太史唱和酬答,知二公深于禪,解脫了悟,得禪之神;緣空塵絕,得禪之骨;放曠山水,得禪之趣。若夫剽竊傳燈、碎金、竺典,作口頭三昧者,對此二公便當啞然身失。如先生偈中語,殆五祖不立一字時也。季重先生謂「截斷天下人舌頭」,真是先生知己。書法精絕,自是骨相中帶來,非凡資可到。先生不以書法重,書法更以先生重。迪仲詞兄,好古博雅,每見名蹟,不惜重貲購求,何況先生遺墨哉!展玩經月,不能釋手,又恐褻瀆,乃盥手焚香以歸之。時崇禎六年癸酉(1633)長至日,梁溪安廣居敬識于長安邸舍。 鈐印:無曠氏、安廣居印、清聲閣
(宋獻)
四五十年前,都下參禪會甚盛,己丑榜中則吾師陶文簡(望齡)穩實、蜀黃平倩(黃輝)根慧、吾鄉董思白俊快、王宇泰(王肯堂)該博。昔人稱吾儒門澹薄,留不住者。忽見此四老平倩書法,並駕米顛,又時出入楊風子(楊凝式)、黃涪翁(黃庭堅),當其岸鋒勁利,可以開石鐫金,何止透過紙背。偈語固自超超,高門弟子米仲詔、王季重,足紹衣缽,吾皆及而友之。遷客困踣吏事,得一展閱,真恍如清涼國土中矣!迪仲其珍之,從此旋入晉唐人奧窔,可耳。崇禎丙子(1636)上己後三日,如園道人宋獻題於趙州官舍。 鈐印:宋獻之印
(張民表)
不立文字,萬古未有。今日重宣,已落窠臼。請問黃公,那個不朽。寄語保徵,民表頓首。 鈐印:張、民表、政匡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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