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可秩《跋語雜文卷》
千字文(略)萬曆癸丑初秋試筆。鈐印:陳陛之印。
先生在勝國神宗時,已能書崛起吾鄉,論者謂可並駕邢董,實則肩隨濟南。第蓄華亭也。顧以位未九列,且未嘗官京輦,人之見聞傳播者少,故不及邢董逴躒當代,馳聲域外耳。豈其臨池之或遜哉!余生也晚,方余兒時,先生以捐館舍,故未獲觀其揮豪,傳其筆法。今從里人假得此冊,初閱只見妍秀,諦觀累日,益覺神韻結構,工妙備至,真有昔人坐臥碑下之意。暑雨中,力摹一過,以存篋笥,但倉卒,僅形似,猶恨事也。康熙二十四年六月廿日,譙陵李可秩摹,時年七十有三。
鈐印:可秩。
彭城萬君年少,書名噪近代。今觀此帖,則其藍本也。世徒知年少作楷之工,而尠有涯及先生者,其於祭川先河之說,未嘗有當矣。年少之婦翁為農部,抑吾先生,即先生之從兄也。萬幼,長往來先生家,故傳其筆意,以成書名云。六月二十九日晨,再題時,雨大劇,水循除,灑灑如奔川,窗如晦。
鈐印:可秩、五庸。
年少小楷書先生誌銘,字甚工,其跋云:壽親承先生書法,以猶子為門下士,於今二十有八年,凡三變以成今書。而先生遺教未嘗忘也。則青藍源流,年少固自詳確言之。噫!讚年少者,並讚先生,可矣。六月二十九日午前又題。
鈐印:可秩。
辛亥初夏,余訪同年友紀君子湘於徐,言及年少字,諾為訪購,別時又詢及,笑云:此三四年,求一卷尚未得,子來去才三日,輒思立獲一,何易也。余曰:可不須。里中前輩陳損齋先生,其師也,更較勝。紀曰:余固不悉陳先生,然索萬字屢矣。彭城人無言及者,何歟?夫索征西,人代隔殊,讀其碑,尚使人不能去。余與先生生同里閈,豈有里中先輩擅鍾王虞褚之長,而不為一表而著之乎!故論萬彭城而必先生并論,俾後起者知書家之授受云。七月一日,眛爽又書。
鈐印:李可秩印、五庸。
金沙李君申玉言,所藏有趙承旨真蹟,力索始出,蓋小楷蘭亭考也。工緻秀妍,神韻高逸,迥非世刻軟熟者比。申玉云:以十五金得之萬年少家,其簽有隰西字,是年少手題。先生此楷多類之,或其卷為先生家藏,後乃歸萬,未可知也。七月二日睨又題。
鈐印:法書名畫之癖。
先生有贈先君子行字二幀,幼時曾一見,墨光綾色,晶熒可愛。伯兄珍弆,不以示人。今詢之猶子,烏有矣。名跡流落菜傭輩手,使人歎惋。七夕人題。
鈐印:可秩。
或曰:此書才千字,君跋之至三帋,豈買菜求益乎?余曰:老人語,固多絮碎,然剌剌書之顛末,乃可詳。且趙承旨於蘭亭考至十八跋,此才六、七則耳,未為多也。十月九日又題。
鈐印:譙陵李氏五康鑑藏。